*节选自《群书治要》之论语第二十二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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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0下面一句“子曰:巧言令色足恭,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匿怨而友其人,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首先我们看前边,“子曰:巧言令色足恭”,“巧言”就是言语说得很巧妙。前面我们讲过“巧言令色,鲜矣仁”,“令色”就是好的容色;“足恭”,唐朝以前认为“足恭”,“足”就是两足,“恭”就是恭敬。但是后来宋儒把这个“足恭”解释为过分的恭敬。其实这三句话讲的是三件事,一口一色一足,巧言是口,令色是容,足恭是脚,这是三种事,不是两件事。“足恭”,足就是脚,恭就是恭敬,足为什么恭敬?比如一个人他见了某种权威的人,或者是与他有利害关系很密切的人。比如说你要去求一个职位,见到主考官了,或是看到机关的领导了,这就怎么样了呢,就足恭了。什么是足恭呢?这个脚要往前走,又不敢往前走,非常的小心。韩愈有篇文章叫《送李愿归盘古序》上有一句话,“足将进而趑趄”,“趑趄”就是想进而又不敢往前进,这就叫足恭。凡是对一个有利害关系、一个权威的人,你要去见他的时候就会有这么一种情况。像以前给人当差的人,主人只要一叫他“来”,便一呼百诺,鞠躬如也,口、言、表情都是如此,随说随答“是”随往后退,那种恭谨看起来令人肉麻,所以“巧言”,言是言语,“令色”是自己的态度表情,“足恭”就代表了自己的身体。这三者表现出来这么样的状态,不能够欺骗读书人,所以下面说“左丘明耻之”。
左丘明,古人对他的考据很多。李炳南老先生认为,左丘明是孔子的弟子,这有很多考据,不必疑惑。《左传》也是左丘明所作,孔子作《春秋》愈褒贬,别善恶,左丘明在一旁受到孔子的指点很多,左丘明对于巧言、令色、足恭的人感觉很羞耻,自己决定不愿意这样做。为什么呢?因为这不符合正当的礼,用这种额外的特殊的礼貌来对待人,左丘明感觉到很羞耻。不但左丘明耻之,孔子说,丘也是感觉到很羞耻。“巧言、令色、足恭”,这种人不直,孔子是“以直报怨”,如果外表装作直,往往是大奸慝之人。
后边讲“匿怨而友其人,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匿怨”就是与人有怨仇,但是却把怨隐藏在心里,不但隐藏起来,“而友其人”,表面上还跟他做朋友,脸上装出好似真心要好,这显然不是真心,必定是存着希望你对他有好处的心,这也是错的。“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这个就是说孔子他都告诉人要学直道,要以直报怨,他有好处不忌妒,他遭到灾殃,要帮助他,即使不愿意帮助他,也不可以幸灾乐祸。如果幸灾乐祸、落井下石,都是不直。要报怨,也要在他好的时候可以去报怨,为什么要落井下石呢?
上面那一句,“巧言令色足恭,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比较好懂。比如说陶渊明他看到当时官场上那种现象,他受不了,宁愿自己不干,他当一个县长,当县长都是有俸禄的,但是按照当时的官场,上级随便来一个人,他就要把他当成太上皇一样恭敬,他受不了,宁愿不做,自己回家了,回家种田,自食其力,这是他的书生本色。像李白也写过这样的诗,“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他不会用“巧言令色足恭”来对待人,这样谄媚跟谦虚,礼貌,谦让待人是不同的。为什么不同呢?这个“巧言令色足恭”是有求于人,而且它不是靠正当的途径来求于人,而是用谄媚巴结的方式有求于人。我们平时待一切人,自己要谦虚、要恭敬人家,那是没有利害关系在其中的。对待一切人都谦虚都恭敬,这是做人应有的态度。
所以这种谦虚待人和这个巧言令色,是不能够相提并论的。不要用“巧言,令色,足恭”,我们做人才保得住人格,不然的话人家随便拿一分好处给你,你就顺着人家意思去做,顺着人家做,好处是得到了,但是人格却没有了。人格没有的话,普通的人都感觉到羞耻,更何况是学道的君子呢?
那么“匿怨而友其人”,有什么不对呢?论语里讲到,“伯夷、叔齐不念旧恶”根本就没有把那个冤家放在心上,在心里就把它给取消掉了,不放在心里,那个境界是非常高的。而这个“匿怨而友其人”不能和那个境界相提并论。这个“匿怨”就是把怨恨藏在心里,而表面上跟那个人来结交朋友,“匿怨”就是隐藏得让对方看不出来,以为这个人对他没有恶意,反过来还跟他交朋友。跟他交朋友是做什么呢?这就是预备将来找到有报复的机会的时候就来报仇,这个是要不得的。
孔子的教育、儒家的学术,教人“以直报怨”,像在《下论语》上面有人问“以德报怨,何如”?如果有人伤害你,你反过来待人家特别好,怎么样呢?孔子说这个不可以,如果说“以德报怨“的话,那么”何以报德“呢?你用什么来报答别人的恩德呢?如果你依然是“以德报德”,那就不公平了。所以他告诉人要“以直报怨”,孔子不讲“以怨报怨“,也不赞成“以德报怨”,他是讲“以直报怨”。
比如说你当个法官,这个人犯了罪,正好你来审这个案子,不能因为他是你的仇人,你就给他加重判刑。你作为法官,虽然是你的仇人,但是你仍然按照通常的量刑来处理,甚至你还站在犯人的角度考虑为他着想,能轻判就轻判,这个就是“以直报怨”。而这个“匿怨而友其人”,那就是“以怨报怨”了,不但以怨报怨还讲究阴谋,有些人就是表面上让人不要提防,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一下就让对方翻不过身来。左丘明感觉这是很羞耻的事,孔夫子也认为这是羞耻的事情。孔子讲这一段话,就是叫人不要学这个,要学一个“直”字。在世间做人,直心才能感动人,没有直心的话,怎么能够感动人呢?
在《列子》上讲了一个故事,海鸥在海滩上,小孩很有童心,小孩子对这个鸟没有陷害的心理,每天到海摊上跟海鸥一起玩儿,那个鸟也不害怕他。一天,他的父亲说,你明天抓几只鸟回来给我看看。到第二天这个小孩儿存着这样的心,想抓几只鸟带回去给父亲看看。结果怎么样呢?他一到海滩上,所有的海鸥通通都飞走了。我们从这个事实去体会,真正直心一显现,不但感动人,连动物都能感动;相反你对人有这种不好的心思,人能感觉出来,动物也能感觉出来。所以学道修道更要直,学得直,修行的心才能净化。学道并不是说你把四书五经都研究明了,但是不按照经典来修心,心不转变的话,四书五经都背熟了也没有用,心一定要改变。所以古人说,如读《论语》前是何等人,读了《论语》仍是何等人,《论语》就是未曾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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