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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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10/31 8:05:00

《海鸥》究竟叙述了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在一个美丽的乡村小镇,有一大片宁静的湖面,有个叫索林的庄园。在这里,有一个成天幻想着能够登上舞台,能够获得爱情的少女妮娜。在妮娜的心目中,人生像湖水和天空一样美丽。妮娜身边有个初学写作的青年科斯佳,这个小伙子爱上了她。

科斯佳的母亲阿尔卡基娜是一个名演员,她带着著名作家特利果林,还有医生多尔恩,来到了自己哥哥的索林庄园度假。医生多尔恩的故事我们后面再说,先说,妮娜狂热地爱上了作家特利果林,并到莫斯科去找他。而这个特利果林却是一个轻浮的人,他玩弄了妮娜,让她怀了孕,然后又抛弃了她。

妮娜回到了索林庄园,见到了科斯佳。科斯佳是位追求艺术革新的青年,对妮娜的爱,是他创作灵感的来源,一旦妮娜不爱他,他就再也写不出东西,所有的希望也都破灭了。

在剧中,科斯佳与母亲及母亲的情夫特利果林,都有着直接而尖锐的冲突。在第一幕中,母亲嘲笑了儿子的处女作,这直接刺痛了他的自尊心,而特利果林抢走了他心爱的妮娜,更使其陷入痛苦深渊。

最后,因为妮娜拒绝自己的爱情,科斯佳开枪自尽。

在戏剧的舞台上,无论是医生,还是作家果林,还是科斯佳,他们身上其实都有契柯夫的影子。尤其是多尔恩医生,你们不能仅仅把他看成一个次要的配角。他的戏份不多,可都用在了关键点上。可以说如果不说他,就很难把握《海鸥》这个剧本。

多尔恩医生在剧中,是一个非常富有同情心的角色,他既能欣赏科斯佳的创作,欣赏妮娜的梦想,又对两人的爱情遭遇,非常同情和理解。他喜欢唱歌,因此剧本中不断地有他的歌声出现。另外,在剧情中,他还是管家夫人波琳娜的情夫,他很懂女人的心,剧中的女性角色和他关系都很好,就连他情妇的女儿玛莎,也把他看作是自己潜意识的父亲。

作为当地唯一一个像点样子的产科大夫,多尔恩医生有着令人敬重的职业,尤其是会讨女人喜欢。

多尔恩医生很敏感,艺术趣味极佳,分辨得出戏的好坏,听得见人物内心深处的声音,能够看明白世间一切。他的目光也成了这部戏的焦点,换句话说,多尔恩医生所看到的,就是契柯夫所看到的,同时也意味着剧作家本人想让我们看到的东西。

在小说叙事学中,多尔恩医生就是那个说故事的人。我们都知道,契柯夫自己就是一名职业医生,有些台词听上去就好像是从他嘴说出来一样。

契柯夫是最早把小说艺术引进戏剧的人,在他之前,通常的做法,只是在小说中引进戏剧元素,《海鸥》是戏剧史上一次成功的冒险。

很显然,仅仅有一位多尔恩医生还不足够,还不算过瘾,契柯夫又掺和了自己另外的两个化身,一个是功成名就的小说家特利果林,一个失败的年轻戏剧爱好者科斯佳。这两个人既可以分开,也可以合并,他们代表着一个写作者可能会有的几种结局。

与契柯夫的小说一样,《海鸥》中并没有什么大的阴谋,并没有明显的好人坏人,即使有些大起大落,也统统是在舞台背后完成。所有我们可以称之为戏剧性的东西,那些可能会好看的场面,都被直接转移到了幕后,诸如诱奸,背叛,包括开枪自杀,都发生在舞台之外。

在契柯夫笔下,这些强烈的场面,虽然有很好的戏剧冲突,但是它们都不适合于在舞台上表演,因此只能让观众耳闻,不可目睹。

对于契柯夫来说,小说艺术戏剧艺术,无非都是一种发现,无非就是观看人生的一种角度。艺术就是别具慧眼,透过契柯夫的目光,人间万象,便成为了不朽的艺术。

《海鸥》开场不久,年轻的科斯佳在无意中猎杀了一只海鸥。「无意」和「海鸥」,都有着特别的象征用意,科斯佳将失去了生命的海鸥尸体,扔在了心爱的妮娜面前,十分痛苦地说自己干了一件「最没脸的事」,说他「不久就会照着这个样子打死自己」。

这句带些矫情的念白中,隐藏了太多潜台词,它在暗示,暗示那支猎枪迟早都会打死一个人。根据好莱坞电影的原则,每一个镜头都不应该是多余,每一件道具都应该派上用场,这把枪最后是打死诱奸妮娜的特利果林,还是打死不再爱科斯佳的妮娜,还是像科斯佳自言自语那样,用来结束自己生命,成了一个吸引我们看下去的悬念。

作家在写作过程中无所不能,最后扣动扳机的是契柯夫,他决定着某一个人的生和死。换句话说,所有的戏剧逻辑都可以忽略,所有的清规戒律都可以忽略,作家掌握着生杀大权,他想让谁死,就可以很轻松地让谁去死。

为什么打死的不是那个道貌岸然的果林呢,如果是他,这是罪有应得。为什么不是那个美丽天真的妮娜呢,如果是她,便可以演绎一幕壮烈的古典悲剧。然而契柯夫却选择了可怜的科斯佳,也许理由很简单,也许在一开始它就是这么注定的,结果我们要探讨的只能是,契柯夫为什么非要这么做,他为什么要杀死科斯佳。

这也是为什么会让我伤心流泪的地方,我仿佛看到契柯夫做出这种抉择时的痛苦。难道他已预感到了《海鸥》可能会有的惨败,预感到可能还有比惨败更糟糕的结局,这就是观众最终根本不可能真正理解他究竟想说什么。

很显然,契柯夫内心深处,对观众的无知一清二楚,他爱观众,可是并不相信观众。对于真正的写作者来说,不能被读者真正理解,不能被观众真正接受,这些痛苦与生俱来,它是作家不可避免的命运。

人心隔人心,路途太遥远,因此科斯佳的饮枪自尽,更像是作者本人对着自己脑袋开了一枪,更像是对着心中的文学开了一枪。

不妨想象一下,《海鸥》首场演出后,契柯夫一个人行进在夜晚深处,孤伶伶地在大街上漫步,不能被人理解的痛苦折磨着他,这时候,如果手里有一把枪,如果契柯夫足够冲动和疯狂。

人生往往就是一场「冗长的开头,仓促的结尾」的大戏,在戏的结尾处,陷入沉默的科斯佳把正在写的稿子扔了,跑下台去,再过一会,他将对着自己的脑袋开了枪。

这就是《海鸥》匪夷所思的结局,这时候,科斯佳的母亲还在谈笑风生。那只被做成标本的海鸥正在被议论,突然间枪声响了,大家吓了一跳,敏感的多尔恩医生走下台去,很快又回来,随口扯了一个小谎,轻描淡写地跟大家说什么事都没发生,只不过是药箱里一个小瓶子爆炸了。

然后,他若无其事走到特利果林身边,搂着他的腰,一边继续插科打诨,一边悄悄地告诉他真相,同时也是在告诉观众真相。

那个叫科斯佳的可怜孩子,那个充满文学理想热爱戏剧的年轻人,那个为了爱什么都可以付出的天才少年,死了,他自杀了。

然后,然后大幕就拉下了,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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