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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2/8/5 16:00:00

万物的样子——篦子、*药和海鸥洗头膏

文/苏莉

多亏了电脑的好记性,我都不会写“篦”这个字了。

篦子,和我们过去生活里一种寄生在我们身上的小动物有关,不知道有没有人会想起它?大概都羞于提及,因为那几乎是不卫生和落后的代名词。

没错,是虱子。

我们东北那时候几乎每家都是一家人睡在一铺大炕上,有时候还来客人,群居在狭窄的空间,虽然其乐融融,可是实在是没有洗澡的地方。一年里也就夏天常常会去江边洗澡,小镇上唯一的澡堂子只有两个浴盆,想过年洗个澡得从早晨就开始排队,等吧!等得人好不耐烦。索性不洗了。

于是那个可爱的小动物就在我们的生活里出现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忽然身上就痒,翻看衣服一看,各种衣服的夹缝里一些可疑的家伙潜伏着。

那时候经常停电,停电后的无聊时光有时候会用就着烛光挤虱子这种轰轰烈烈的行动来度过,我奶奶找虱子十分夸张,每捉到一个,必会大叫“哎呀呀,这儿呢!哪跑!”

那时候可能是生态还没有遭到破坏,虱子百禁不绝,有时候还发展到我们的头发里,我胎发特别厚,我妈也不肯经常给我打理,玩得总出汗,于是我也长了虱子。我还记得午饭后我妈有时候给我找头发里的虱子,让我枕着她的腿,妈妈一边一缕一缕地分开我的头发,一边驱逐那些“森林”里的小动物,想想猴子吧,我们那时候和它们很像,那真是舒服无比的事情!于是我很快就昏昏欲睡,等我妈上班走的时候我早已经睡得一塌糊涂了。你说,有找虱子那功夫,给我洗个头不好吗?其实我也不愿意洗,因为我妈老不给我梳头,头发又长,都赶毡子了,一洗头特别疼。那时候还没有海鸥洗发膏呢,洗头不是用洗衣粉就是用面碱,真难受!

这样用肉眼找虱子总有落网的,它们狡猾地在头发里产卵,虱子的孩子叫虮子,长得像逗号似的,挂在头发上,白色的,因为特别小,梳子梳不下来,手也撸不下来,于是有了篦子。篦子一般像梳子,比梳子短,中间有一个,那叫什么?像脊梁骨似的竹骨,两边都有细密的齿。篦,意思就是过滤,过滤那些小虮子们。用篦子梳头必须头发是已经梳开的,否则那怎么通得过呢?得疼死。篦子就是这种对付虮子的神器。有的人觉得篦子的齿还不够密,还要用线缠在上面,缩小包围圈,好一网打尽。

身上的虱子还好说,别人也看不见,这头发里的虱子就讨厌了,它们经常爬出头发看看外面的世界,让人颜面尽失,同学中要是发现谁的头发里有虱子,那是遭人嫌弃的。

对付这些虱子,家家都用过各种招数,比如把长满虱子的衣服拿到寒冷刺骨的外头冻几天,或者拿开水烫衣服,头发里的虱子有的人还用过六六粉等等*药,好像都不彻底,总是春风吹又生。

想起那些年我们用过的*药还有敌敌畏。说起来那时候的生态真是好,屋子里的苍蝇多得都撞脸,夏天的早晨想睡个安稳觉都睡不成,那些苍蝇不停地落在脸上,真是烦透了人。还有跳骚,家里养狗的,有时候那狗从外窗户就跳进屋里了,和人套近乎要吃的,更有那样的人家,孩子拉了,直接叫狗进屋解决掉,所以就有那句谚语“是狗改不了吃屎”。哪像现在的宠物还洗澡,人都没地儿洗去。这狗是跳骚的主要携带者,我被跳骚咬过,皮肤上一个个小红点,特痒。跳骚还不像虱子,你能找到它并且歼灭它,跳骚跑得快,跳得高,根本抓不住,除非它吃撑了,跳不动了。被这些小动物麻烦得实在没办法,我们和别人家学的,就是豁出来一天,关上门窗,在屋里撒满了敌敌畏,闷起来。到时间一看,苍蝇、跳骚全牺牲了,一屋一地的尸体。

现在想起来我们那时候多么顽强啊,处理完这些小动物们,我们就在这样用过*药的屋子里继续生活。

直到后来,有了海鸥洗发膏,洗头洗得特别顺滑,让人特别爱洗头,洗来洗去,真的不再长虱子了,可见,这海鸥洗发膏的确比*药还厉害!

海鸥洗发膏让我们重新获得了尊严,又干净又文明。篦子渐渐用不上了,后来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直到现在见都见不到,只在字典和电脑的字库里存在。

不用说篦子,这海鸥洗头膏呢?也不见了,都是“洗发液”了。我还记得海鸥洗发膏的样子,小塑料盒装的,洗头膏是淡淡的蓝色,挖出一块在手心揉开抹到头发上揉出丰富的泡沫,真是感觉高级得不行了。

以后的生活大家都知道了!

我现在就在想发明“篦子”这两个字的古人,想必古代用篦子梳头是最平常的事情,想想那些古画里雍容华贵的妇女,头上插着不止一个梳子、篦子,随时拿下来……

哈哈……不说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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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莉:达斡尔族,内蒙古莫力达瓦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国家一级创作。毕业于南京大学中文系第二期作家班。

年开始写作,作品散见于《上海文学》《民族文学》《草原》《美文》《天涯》《青春》《朔方》《山西文学》《文艺报》等报刊。有多篇散文作品入选《散文年鉴》《生命的眼光》《个人的活着》《内蒙古60年散文选》及《散文海外版》《格言》等各种选集、选刊。年散文《老蟑和干菜》入选内蒙古大学出版社新编《大学语文》教材。小说《仲夏夜之温凉时分》入选《民族文学30周年精品选小说卷》。曾获第七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骏马”奖,多次获得内蒙古自治区“索龙嘎”文学奖及通辽市“科尔沁文艺”特别大奖。曾出版散文集《旧屋》《天使降临的夏天》。小说集《仲夏夜之温凉时分》。

年调入通辽市,现为通辽市文化局艺术创作委员会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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