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外高中部有一位自小浸润在读书世界的外语老师——史立群老师。她读书广博，经历丰富。与她交往，你会感叹：一颗有趣的心灵是在读书与行走中养成的。
史老师的读书故事，与你共分享！
我的读书故事
史立群
初冬，忙碌的备课组里美女同仁的喊声清脆：“史老师，二楼会议室领荣誉证书！”我愕然：“本人最近没干啥‘好事儿’啊,何来的荣誉？！——哦，有点明白了……”年过半百，让人安然同时也让人倍感索然的是：你的心对凡事再不起波澜，常常是你毋庸“掐指”也能对诸事估摸个大概。孔子曰：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你不得不顶礼于古哲先贤的智慧！果不其然，我领到的是业已猜中的“教学满三十年荣誉证书”!三十年的寒冬酷暑，喜怒哀乐，酸甜苦辣都沉淀凝结在鲜红证书上的几行字里：史某某同志，忠于社会主义教育事业，从事教育教学工作满三十年，为培养青少年付出辛勤、光荣的劳动，收到全社会的尊敬，特发给荣誉证书……
弹指一挥间已是匆匆数年：我万分较真儿地从事了三十年的教学工作（而且会十二万分较真儿地做教师到退休），但教师职业并不是我儿时的梦想。天性天马行空，满脑袋奇思异想，和同伴爬墙上树、与田野的虫鱼花草都能玩到忘了吃饭的我从来不是父母的乖乖女，也没有一丝丝将来能教书育人的迹象。这个世界给我的最初记忆是：到处都是字——宣传栏上，各种墙壁上，电线杆上，门框门面上，包括窗子玻璃上（文革时期的口号标语和大字报）……也许是由于很多口号和标语都是相同的，所以我边玩儿边看着就记得了这些字的音形意。爸爸发现这一点便开始用了些心，每次带我去上班都把我“放置”在办公室里认字儿、写字儿，而我也在大人们客气的夸奖中满足了些许自尊。小伙伴来了，我就和她们满世界疯玩；独自一人时，我在老爸办公室里却也有文字可游戏，承载文字的图书报刊自然而然地成为我的另一个伙伴，一个能带我在遥远和神秘世界飞翔的亲密朋友——直到今天，方方正正的书籍和书本溢出的墨香仍然让我感到舒适安静，心旷神怡，恰似贴心的老友静静地坐在我身旁，我们又可以倾心交流，放飞思想，驰骋天外。
以书为友，打开了我的眼界，启蒙了我的童年。在物质相对贫乏的日子里，办公室里的画报杂志报纸让我领略了祖国的大好河山，惊叹于华夏56个风俗各异服装独特的少数民族，也怀着真诚敬仰的心情看到毛（泽东）主席、周（恩来）总理接见来自当时友好国家柬埔寨、巴基斯坦、朝鲜、南斯拉夫、捷克……还有非洲、拉丁美洲的各种肤色的朋友。偌大的世界像个万花筒激发着我的好奇心，以至于从小就认为上学读书是桩极其不错的事情。
读书对塑造人的性格有着潜移默化的影响。我的童年背景是一个出版物范围相当有限的年代，但当时的小人书是我精神的极大慰藉：颂扬革命英雄人物的《林海雪原》《红灯记》《鸡毛信》《刘胡兰》《白求恩在中国》《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雷锋的故事》、源自中国四大名著的《逼上梁山》《三打白骨精》《董卓进京》（三国系列）和中国古代故事的《白蛇传》《杜十娘》《东郭先生》《八仙过海》《阿诗玛》等等。自己家里有限的十几本早就被翻得不见书皮了，我每次打开他们都感觉自己成了故事中的某一个角色，全身心地与书中的人物同喜同悲，心灵深深被书中的人物所吸引感染；主人公们的正气凛然、爱憎分明、坚强勇敢、光明磊落给幼小的我树立了一个个鲜明的榜样，使我在对英雄人物的敬仰中陶冶了情操，也为我在以后倔强地面对工作生活中的困难打下了底色。这些正气满满的小人书给我的另一个莫大的裨益是：在后来的阅读中，我对书中所述的是非正邪有了一定的分辨能力，能自觉、冷静和客观地去思考作者的观点。
我小学时的挚友红梅是一个文气十足的女孩，她爸是当时新华书店负责人，我们也得以能在充满书香的书店书架下嬉戏穿过，公家的书是不可动的，但能置身于书海的确让我很快乐。红梅家的书无疑比我们家的要高大上，到了小学四五年级的样子，她迷上了红楼梦，我最初的红学基础都是她给我的：故事中的人名“甄士隐，贾雨村”实际上是暗示整个小说“真事隐，假语存”；而“元春、迎春、探春、惜春”四姐妹的首字理解成“原应叹息”，因为她们虽生在钟鸣鼎食之家暂享富贵荣华，但都红颜命薄早早香消玉殒，本应感叹各自短暂的青春年华；贾宝玉的“宝玉”二字，一分为二，“宝”和“钗”连成了宝钗，“玉”和“黛”成了黛玉：宝玉本钟情于林黛玉，结果却与薛宝钗拜堂……我羡慕红梅的“博学”，也迫切想知道这本书还有多少这种暗藏的“玄机”，于是我记不清从哪儿也借到一本《红楼梦》开始啃原著书。说是“啃”，一点也不夸张，书中对王公贵胄服装饮食家居装饰繁文缛节的描述精致入微，对当时年龄的我来说，奢华程度令人头晕目眩，语言佶屈聱牙，很多情节远远超出我的理解范围。但我们还是饶有兴致地读，而且沉浸其中，在我和红梅的对话里红楼人物是活生生存在的，我们痴醉于书中黛玉、妙玉、湘云的美貌、才情和纯洁傲娇，以至于后来开始用铅笔画她们：云鬓斜挽，金钗玉簪，百褶裙带，身披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画黛玉葬花“锦囊收艳骨，净土掩风流。”画湘云“香梦沉酣”芍药花丛，画“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的”妙玉手捧储雪玉瓶，踏雪赏梅。小儿之作，粗陋可想而知，但我们是自得其乐。王熙凤、宝钗、袭人一概人等我们是不画的，因为她们“太俗”！尤其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的人物形象王熙凤在我当时的小脑袋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大概从那时起，我对“心机”便心存芥蒂：“生前心已碎，死后性空灵。……枉费了，意悬悬半世心，好一似，荡悠悠三更梦。”一般人谁还能赶上凤姐玲珑剔透，不过落得个破席裹尸的下场。
不得不提的是红梅同学沉迷红楼太深，数学成绩越来越不理想，而她身上越来越有林黛玉的气质：“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露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最终初中毕业便做了书店的职员，最令人难过的是她的性格像极了黛玉的尖酸刻薄、多愁善感、孤傲难处，婚后得一女名曰“菡胭”。红梅与我多年都有来往，但后来体弱多病，性格更加孤僻，同学聚会也从不露面。问及近况，友多摇头：与她交流——累！其实我和红梅都最爱黛玉，好在我骨子里有愚顽之气，也喜欢“本家”湘云之“英豪阔大宽宏量”，我喜爱黛玉是因为她的才气而非她的病态美。
《红楼梦》里的诗词歌赋倒是引起了我对古诗词的兴趣，我向爸爸要了三元钱买了本《唐诗宋词三百首》，我初中的独处时间从此可以到古诗词里找乐趣。那个年龄的我真正是少时“不知愁滋味”，对于诗人们针砭时*、驰骋疆场、愤懑困顿的诗看不太懂，一掠而过，但对于相对浅显易懂朗朗上口的诗词，却感到心领神会，并抄在小塑料皮本本上，反复吟诵。
“君不见，*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如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李白的霸气谁人能比？
“生当多人杰，死亦为*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李清照的豪气哪只是《声声慢》能够淹没得了的？
“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龚自珍就是放在现代社会也是顶级*治家的胸怀！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怎么感觉明朝的于谦写的这首《石灰吟》像是在赞颂革命者呢？！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这首《江南》把我乐得手舞足蹈！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何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搞不明白为什么古代那么多才女！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当时没敢把这首曲词抄在小本本上，但我还是记住了。
以书为友，充实了我的生活，坚定了我的方向。就在初中时，老爸拿家来一套狄更斯的《大卫科波菲尔》，说是朋友搬家不要的。书是旧的，但几乎是没人看过，很干净。我当时对外国文学并不感兴趣，这套书在书橱里放了很是一段时间。有一天实在无聊，那时候家里还不是有足够的余钱买大部头的小说，家里我感兴趣的书我都翻遍了，最后随手就打开了《大卫科波菲尔》，毕竟狄更斯是响当当的名作家，看看呗。也许作者是从大卫小时候开始写的缘故，我对小大卫的未来命运的担心促使我一章章就读下去了，最终《大卫科波菲尔》成了我读过的第一部外国长篇小说。虽然大卫的形象在我脑中也算是栩栩如生：穿着皮鞋燕尾服，头发卷曲，一个高挑英俊的外国青年，但小说中的环境和气氛当时的我来说是十分陌生和阴郁黑暗的，再加上翻译过来的语言总是单调古板一些，造成了我对外国文学的印象不是很认同。所以后来就是上了大学我对可以轻松从图书馆借到的《安娜卡列尼娜》《复活》《在人间》等书，也只是大体翻翻。但是这些书却让我认识到人间的坎坷痛苦普遍存在，要坚强而正直地活着是唯一的出路，古今中外一个理儿。
众所周知，我们的世界观人生观是在初高中时期形成的，而我在这个时期受大环境影响，接触的还是抗日战争和有关解放革命题材的主流文学《青春之歌》《烈火金刚》《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牛虻》《我的母亲》等等。从这些阅读中我体会到真正的英雄并不像平时在电影中看到的那样昂首挺胸，意气风发，他们的斗争过程比我们想象的要艰险残酷的多。我至今记得某小说中的主人公，一个从赤贫中奋起反抗从长期斗争中成长起来的革命英雄的经历：他不幸被捕，因为拒绝“招供”遭受敌人严刑拷打，血肉模糊地被扔到监禁他的一间破屋子的地上，他也不知自己躺了多久，大小便只能任其排出，因为他被打破的衣服和皮开肉绽的伤口已经凝固在一起，他只能忍受粪便浸泡伤口时的刺痛……无尽的煎熬，然后是饥饿和高烧。当他最终被救出，已经是满身血痂，臭气熏天，奄奄一息了。但那个年代的英雄只要一息尚存，总会像凤凰涅槃似的浴火重生！我从小听过很多英雄故事，但小说中的这个英雄令我感到朴实真切，崇敬叹服：这样的共产*人不是什么人就随随便便能打垮的！
我上高中时的中国已经开始了全面的改革开放，人们的创作激情好像被暖春唤醒的田野，迸发出无限的生机和活力！一大批才华横溢，思维醇厚的作家如雨后春笋破土而出：刘心武、冯骥才、路遥、贾平凹、王朔、王蒙、蒋子龙、张贤亮、谌容、莫言……一时间新的小说、诗歌、散文创作如泉喷涌，《伤痕》《今夜有暴风雪》《灵与肉》《人生》等颇有影响力的小说陆续在《人民文学》《小说月报》《收获》等文学杂志上刊出。那时的高考制度已经恢复，高中学习开始变得紧张，但每当下了晚自习我都匆匆往家赶，读小说成了我放空自己的唯一方式，那时家里是没有电视的，寒冬里我就抱着刊物趴被窝儿里看到半宿，直到爸妈催着关灯。现在想想自己也挺自觉的，因为我不认识的字往往是标出来的，抽空查字典再把拼音标上。那时读了许多伤痕文学作品，感慨自己幸亏晚出生了几年，要不然自己就像那些文革青年，还不知走多少弯路！记得我这个阶段读的巴金的《家》《春》《秋》，看到高公馆鼎盛时期的繁华热闹，往往让我想到贾府的大观园。读后的感觉同样是感到庆幸：即便家庭再富有，我也宁愿不出生在那个年代，一潭死水的封建家族规矩早早就会把我闷死的。高中生活是累点儿，不过我也在这种莫名的小小的窃喜中滑过去了。
大学我竟然进了英语系，这让我高中的班主任、教我们语文的曹老师当着我的面表示了些许遗憾，认为我还是学中文比较“合情合理”。当时我只是没脑子地一笑，对于主攻哪个方向，我真得没啥感觉。说实话，我还不想当老师呢，这不也被师范录取了么——有学上就行，师范院校有补助更省钱，在家排行老大的我终于可以减轻爸妈的生活负担了。
大学里我读了中国文学的《三言三拍》，这些故事虽然没有《聊斋志异》的妖狐*神施法，却也神奇般地善恶有报，因果不爽。随着学业的推进，专业特点使我接触的英美文学慢慢多起来：《汤姆叔叔的小屋》《呼啸山庄》《飘》《老人与海》《远大前程》《简爱》《傲慢与偏见》……虽然指导老师号召我们读原著，但我们还是尽量偷懒去读英语缩写本，或读汉语译本，只有在讨论某个环节时我们才不得不读原著。和汤姆叔叔感情笃厚的白人女孩儿伊娃，纯洁善良得如同人间天使。在小说中她早早病逝，而她的天使形象却根植在我脑海；《飘》的女主人公斯嘉丽的倔强性感体现了美国人坚强自信的民族性格，她的名言“Tomorrowisanotherday!”就像是勇士吹起的号角，永不向困难低头！而《呼啸山庄》中希斯克利夫和凯瑟琳之间那浸入骨髓的爱恨情痴，其语言刻画已经无以复加。读西方文学促使我更多地去了解他们的历史和文化，为我环视全球打开了一扇窗。当时的“天之骄子”们可不是光看专业书籍，中国大陆敞开的臂膀也拥抱了来自港台的文艺文学，其中台湾女作家琼瑶的作品风靡了大陆的所有大学校园，《窗外》《烟雨濛濛》《几度夕阳红》《一帘幽梦》《心有千千结》《在水一方》《失火的天堂》《海鸥飞处彩云飞》《我是一片云》……正值青春年少的我们被书中男女主人公的爱情纯情痴情感动得无以复加，更是相信世界上总有一段属于每一个人的纯洁爱情，一种给人带来无尽想象无限愁思而又极其神秘近似神圣的人间真爱。虽然读着读着我就把不同故事中的人物混为一谈（故事的主题太过一致），不过作者在写作中散发出的厚实的文学功底的确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山无陵，天地和，乃敢与君绝！！”“花如火，情如火，连夜送上千万朵；花如火，情如火，多情却把无情锁。”“心似双丝网，心有千千结！”至于作者在《在水一方》中把诗经中的《蒹葭》幻化成缠绵娟秀的歌词“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绿草萋萋，白雾迷离，有位佳人，靠水而居……”，再借纯情佳人的倾心一唱，着实让人感觉琼瑶超凡脱俗才思飞扬。
以书为友，得以提升人生，净化灵*。很幸运的是我上大学那会儿赶上了诗歌创作的热潮，全国各地涌出很多诗社。我参加了大学的诗歌社团，并在诗歌比赛中满足了一下虚荣心——主办教授还拿我的拙作分析夸奖了一番。现在只记得我描述了一下那年的一场雪：我好像是把柔和的雪比喻成一个从厚厚的棉被里跳出的裸娃，舞者笑着投入大地母亲的怀抱，祥和的爱在天地之间洋溢着弥漫着……那时候好像每个人都喜欢诗歌，很多诗歌大家随时都能异口同声背出：
“所有的日子，所有的日子都来吧，让我来编织你们！
用青春的金线，和幸福的璎珞，编织你们……
是转眼过去的日子，也是充满遐想的日子，
纷纷的心愿迷离，像春天的雨，
我们有时间，有力量，有燃烧的信念，
我们渴望生活，渴望在天上飞。……”（王蒙《青春万岁》）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挥手，作别天边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在我心中荡漾。……”（徐志摩《再别康桥》）
“我不去想，是否能够成功，
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
……
我不去想，未来是平坦还是泥泞，
只要热爱生命，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王国真《热爱生命》）
“理想是石，敲出星星之火；
理想是火，点燃熄灭的灯；
理想是灯，照亮夜行的路；
理想是路，引你走到黎明。……”（流沙河《理想》）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刀，像剑，也像戟，
我有我的红硕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脚下的土地！”（舒婷《致橡树》）
很多那时的诗句，终生难忘，好像已经浸入我们的血液，净化了我们的灵*：艾青的“为什么我的眼睛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臧克家的“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北岛的“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顾城的“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海子的“从明天起做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脍炙人口深入人心的诗句，璀璨耀眼的繁星般的诗人群体激荡着我们年轻的血液和热情，激发着我们对文学的热爱。我终身受益于这个阶段的诗歌。
步入社会后的我忙碌于工作挣钱家庭孩子生活琐事，但柴米油盐五味杂陈中的我好像更加珍惜与书独处从阅读中得以自由和慰藉的机会：生活中有了书的陪伴，内心深处永远有一片绿洲给我们生命以滋养。但我从来不带着压力去阅读，因为读书是对心灵的放空，对自由的放飞，一种对内心的面对，是自然而然的求知欲。当我们读书时我们得以穿越时空与智者对话，于无声处成长：我感激路遥的《平凡的世界》一书，这部百万字小说全景式地表现了中国七八十年代城乡的社会生活，通过刻画当时社会各阶层众多普通人的形象，展示了他们在大时代历史进程中都要走过的艰难曲折的道路：劳动与爱情、挫折与追求、世俗与变革、痛苦与欢乐纷繁地交织在一起，给同样在那个年代正生活在城乡结合部的年轻的我上了一堂生动的人生课。小说刻画的主人公孙少平真实鲜活，像极了我身边的某一位同学、朋友、亲人，他的淳厚善良、正直担当、积极进取、不懈拼搏给我增添了极大的生活热情和勇气。“命运总是不如愿。但往往是在无数的痛苦中，在重重的矛盾和艰难中，才使人成熟起来，坚强起来；虽然这些东西在实际感受中给人带来的并不都是欢。”书中的这些生活哲理和正能量的指引对懵懵懂懂就步入社会的我无疑是雪中送炭。
我一直认为人读哪本书也是一种缘分，是我们在冥冥之中的一种巧遇，是在不同时空里遨游时暂时停留的某颗星球：既可以读民国时期的鲁迅、钱钟书、张爱玲，也可以凭着兴致翻阅一下诸子百家；既可以读圣贤经典《论语》《道德经》《佛学经典》曾国藩，也可以看人物传记《宋庆龄》《为什么是毛泽东》《西行漫记》《迈克杰克逊》；中东那无休止的战火诱使我拿起了《耶路撒冷三千年》，儿子的极力推荐让幻想小说《火星人》出现在我的案头；如今，赞誉声很高的《百年孤独》又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书籍永远是我的最富耐性最是温和的朋友，虽然我自己都不算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读书人”——读书并不多，也不那么专心致志，但我依然不忘对书籍的初心：“来我的怀里，或者让我住进你的心里，默然，相爱，寂静，欢喜。”
音乐流淌，人荡在阳台窗前的吊椅中，一杯茶，一本书，一支笔，岁月静好，夫复何求。
也许，我前半所做的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做了一名教师！
书房一角
TheEnd
编辑：包春娜 孙进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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